【山河令/温周】还好
一发完短篇，全文4k+，ooc算我的。
如果被虐的看不下去了，记得看看标题。
一个没忍住又摸了战损阿絮，我不对劲(~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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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五感尽失，变成废人。往后从此听不见声音，看不见世界，闻不见花香，尝不见酒味，也再无触觉。
或许五感尽失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地#狱。若是放在几年前，就算是下一刻就要死去，周子舒也不会有半分的不舍。
可现在，他却不想死了。在他最后的三年里，他遇到了自己想陪伴一生的人。他便再也没有了勇气离开，他只想陪在那个人身边，陪他走过四季游荡江湖，做个无忧无虑的天涯浪客。
但事不由人，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上的变化，
他的五感在慢慢消失。
01
最先消失的味觉。
那天温客行难得来了兴致亲自下厨弄了一桌子的好菜，摆的满满的看上去就令人食欲大增。食物的香气在他的面前萦绕着，周子舒在他期待的眼神下尝了一口。
真的很好吃，是他吃过最好吃的菜了。
“还不错，你的厨艺竟然还是可以的。”
得到了夸奖的温客行笑开了花，坐在他身边也开始吃饭，却错过了周子舒脸上的表情。
他突然尝不到味道了……
他不信邪的又夹了几筷子口味重的菜，明明闻着香气四溢的饭菜却在入口时变得寡淡无味。
“吧嗒。”
是筷子掉落的声音。
温客行听见动静抬起头，却在看到周子舒脸上强撑起来的笑容感到心痛。
“老温……”
他听见他的阿絮在叫他，
“我好像…尝不到味道了？”
周子舒脸上的迷茫刺伤了温客行，他从没有像那样慌张过，那是他没见过的周子舒。
自那以后周子舒便尝尝吃不下东西，每日拿着酒葫芦喝的酩酊大醉，整个人消瘦不少，本就单薄的身子看上去更加薄弱。
“周子舒，你到底是在折磨谁？”
温客行只觉得自己快疯了，周子舒没了味觉吃不下东西他也没有胃口，看着周子舒每日酩酊大醉，原本亮晶晶的眼睛变得暗淡，他只觉得这七窍三秋钉折磨的不是周子舒，而是他温客行。
周子舒不吃饭，他也不吃。周子舒每日不要命的喝酒，他也跟着喝。无论周子舒做什么他都跟着做，一副你怎么样我怎样的样子。
自己是将死之人再怎么折磨自己周子舒也不觉得难过，但他不能接受温客行折磨自己。
“别喝了！温客行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是我快死了不是你！你还有大好的未来，干嘛跟着我每日蹉跎时间？”
他不懂，他真不懂温客行怎么想的。
“周子舒，你给我听好。你作践自己一日我便跟着你作践一日，你若是死了，那我也就跟鞋你去了。做鬼你也别想甩开我。”
他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随口闲谈平时的一件小事那样，但他从温客行的话里听出了决绝。
如果他真的哪天突然走了，那温客行一定不会放他一个人走。
“好。”
自那以后周子舒便再也没有绝食，哪怕他已经尝不到任何味道了，他也努力的将食物咽下。
他还不能死，温客行还在陪着他。
02
冬天悄悄的过去了，地上的冰雪不知何时已经融化成水，花朵也慢慢的开始绽放，这是春天到来的标志。
“阿絮，院子里的花开了，跟我去看看。”
一大早温客行便带着他在院子里闲逛，一会儿碰碰这个一会儿摸摸这个，好像第一次来这里似的。
周子舒被他小孩子一般的举动逗笑了，伸出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别乱碰，好像你都没开过一样。”
被他打了也不生气，凑仔他身边依旧笑嘻嘻的。
“阿絮陪我的每一次，都是新的一次。”
懒得去理温客行的话，周子舒看着地上绽放的花朵还有翠绿的小草笑了笑，耳边突然被放了一朵花儿，他下意识地去碰，却被温客行拦住。
“别摘，你带着好看。”
周子舒没有听他的话，抬手拿掉耳边的花儿。新开的花看着格外的漂亮，美的像幅画。
手指轻捏着花的根茎，低下头吻了吻花心，周子舒笑了笑，抬起头将手里的花戴在温客行的耳边。
“花是很漂亮，鲜花本应配美人。可惜，我闻到花香了。”
说罢转身离去，只剩下温客行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本来是想让周子舒开心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03
夏日的蝉鸣日夜都在不停的叫着，听起来令人难受得很，吵得让人格外烦躁。
周子舒躺在温客行的腿上闭着眼，眼底下的乌青可以看出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好觉了。温客行抬起手轻轻拨弄着他额前的碎发，痒痒的，但却很温柔。
屋外的蝉鸣声变得他无法休息，慢慢睁开眼轻叹着，一抬头便撞进温客行那双温柔的眼睛。
“怎么不睡了？我弄的你不舒服了？”
温客行以为是自己拨弄他的头发时吵到了他，便收回了手，却看到周子舒冲他摇了摇头，握住了他的手。
“外面的蝉叫的我心烦，跟你没关系。”
“那我吹箫给你听如何？”
“好啊，吹得不好我可是要罚你的。”
从袖子里取出玉箫，刚想抬手就被周子舒握的紧紧的。
“阿絮，你拉着我我怎给你吹箫啊。”
温客行看着他眨了眨眼，晃了晃被他握住的手，周子舒撇了撇嘴只得松开他，改为拉着他的袖子。
悠扬的箫声响起将外面喧闹的蝉鸣声压住，让人听了心神逐渐变得宁静，整个人都慢慢放松了下来。
周子舒就这么慢慢的睡了过去，手里紧紧地抓着温客行的袖子不肯放开，好像一松手他就会跑个没影一样。
直到他醒来，温客行也没有停下吹箫的动作，周子舒拉了拉他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眼里有了泪花。
那玉箫自那日以后便再没有在他眼前出现过，也不知温客行把它放到哪儿去了。
04
【老温，你舞剑给我看吧，我不想动了】
中午阳光正好，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周子舒趴在桌子上舒服地眯着眼睛，慵懒的在纸上写道，然后拉了拉他的袖子。
温客行坐在他身边给他扇扇子，看见他的要求挑了挑眉，
“阿絮，舞剑可是要报酬的。”
【你想要什么】
闻声，周子舒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样子还是懒洋洋的像是只慵懒的猫儿。
温客行看着他的眼睛狡黠的笑了笑，趁他不备突然低下头亲了他一口。
“先欠着，这是利息。”
抽出周子舒身上藏的软剑，走到院子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不正经的样子逗笑了周子舒。
温客行虽然武器是把折扇，但舞起剑来却毫不逊色，一把软剑在他手里听话的不行，像只柔软的蛇一样，舞的出神入化，令人不经赞叹。
忍不住抬手鼓掌，周子舒接过他手里的软剑收了起来给他倒了杯茶水给他擦着汗。
“阿絮，好看吗？”
他点点头，
“我只舞给你一人看。”
周子舒看着他笑弯了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老温】
周子舒握着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到，
【我看不见啦，带我回去吧。】
过了很久都没有得到温客行的答复，周子舒有些疑惑。良久，他才在手心里写到，
【好】
温客行在发抖，指尖很凉，他却豪不在意，伸手将温客行的手捂在手心替他取暖。
手心的温热传来，温客行知道这是周子舒在用他自己的行动安慰他。
我还活着，可以为你取暖。
05
温客行最近突然变得很黏他，几乎是无时无刻不赖在他身边，周子舒推都推不走，也就随他去了。
如今他已经失去了五感中的四感，离五感尽失只有一步之遥了，也就是说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他现在唯一还能感受到的就是触觉，很可笑吧？周子舒厌恶极了现在的自己，现在的他就是个废人，一个做什么事都需要帮助的废人！他恨不得现在就解脱，可他放不下温客行。
周子舒不知道如果他走了以后温客行会不会又像从前一样还是孤单一人，他不知道温客行会做些什么。
可现在他还活着，温客行便不会怎样，只是经常喜欢搂着他，与他十指紧握，哪怕休息时也牢牢地抱着自己。
他在害怕，温客行在害怕他离开。一想到这里，周子舒只觉得心脏疼得厉害，好像是有把刀不停刺着那里，疼得他鲜血直流。
【阿絮，外面下雪了，要不要去看看？】
他轻轻点了点头，紧了紧温客行给他披上的披风，被他牵着离开房间。
一阵寒风吹过吹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脸颊上有些微凉，是雪花。
他伸出手去接雪花，感受着冰雪在手中消融的变化，这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东西了。
身后猛地一重，温客行从身后猛地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肩膀。
他在发抖，温客行在发抖，颈边变得湿润了起来，周子舒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头，温客行在哭。
“阿絮……你别走好不好……”
哪怕周子舒听不到，温客行还是开了口，不只是在恳求周子舒还是在恳求老天。他只希望他的阿絮能在多陪陪他，他还没有陪他一起浪迹天涯呢。
等周子舒再次抬手去接雪花，却发现什么都没接到。他低下头勾了勾唇，弯了弯眉眼。
呐，触觉也消失了，现在真的变成了五感尽失的废人了。
06
听不见声音，闻不到香味，尝不到味道，没有了触觉，也看不见东西，五感尽失的周子舒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一片黑暗中，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若是放在从前他不会慌张，可是现在他却慌了，温客行……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只觉得自己像是要消失了，可是他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很多欠的债没有还，还有个人在家里等着他。
他还…不想走………
“阿絮？阿絮？快起来了你又开始赖床了，说好的今天陪我去尝那家新来的酒楼，你可不许耍赖。”
猛地睁开眼，温客行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觉，耳边是熟悉的声音。
“………老温？”
温客行看着周子舒的样子愣了愣，微微皱了皱眉头坐在床边摸了摸他的头。
“阿絮你是不是发烧了？角色怎么这么难看？”
不对！这不是梦！
周围熟悉的环境，眼前的人还有他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周子舒看着温客行突然笑了出来，眼里却止不住的流出泪水，打湿了脸颊。
他突然的落泪吓坏了温客行，温客行连忙伸手替他擦去眼泪，也不知他为什么突然哭了，一边反思自己做过什么让周子舒伤心的事，一边胡乱认错。
“阿絮你别哭啊，都是我的错，你若是不想去那便不去了。你一哭我就心疼，我就想砍人。”
周子舒轻轻摇了摇头，抬手擦去眼泪，看着慌乱的温客行笑了笑。
“没事，就是个噩梦，我刚才吓到了。你等我一下，我先去洗漱一会儿就陪你去。”
07
街上嘈杂的声音，手上温热的触感，街边小吃飘来的香味，眼前明媚的世界，还有口中食物的味道，都在告诉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周子舒今天吃的格外的多，看的温客行奇怪极了。
“阿絮你饿了么？今日吃的比往日多了很多。”
“没有，只是觉得这家的菜合胃口便吃得多了些。”
温客行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想起今天早上的情况又不禁担心起来。
“阿絮你真的没事吗？你说做了噩梦，什么样的噩梦把你吓成那样。别怕，你说说看，我在呢。”
抬手饮尽杯中的酒，周子舒闻言眯了眯眼睛。
“一个很可怕的噩梦，至于是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不过是个噩梦而已，他又何必对它那么执着呢。现实里的他已经治好了病，像个正常人一样，无忧无虑的。
周子舒抬起头看着温客行，殊不知自己的眼神有多么温柔。
还好，那一切都是假的。
还好，他还能他在他身边。
还好，这一切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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